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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图来自我爱的人

[魔道双聂]《牵丝戏》


聂怀桑x聂明玦

半亲情向

OOC致歉

短小一发完


【以下正文】



清河下雪了。

“宗主,江家的信函,江宗主下个月大婚,您看您是……”

下属手中捧着江家莲花坞烫金的喜帖,毕恭毕敬地站在聂怀桑的面前。

若说起来他还是聂怀桑的父辈人,可面对聂怀桑,他却不得不小心地拿捏着分寸。

如今这位小宗主,虽然年纪尚轻,却总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势,那一对笑眯眯的眼睛,无论盯紧了谁,谁都会下意识地脊背一凉。

可他分明记得自己十几年前在不净世见到小公子的时候,那人还是个白净懦弱的孩子,及至后来聂明玦归西,聂怀桑被人推上了宗主的位子,坊间还都是聂家宗主“一问三不知”的笑话。

如今不过两年,竟是人言消散,都心服口服了。

“宗主?”见聂怀桑没有反应,下属重又唤了一声,嗓子捏得又轻又细,生怕一个不留意自己便会被这小宗主算计上。

聂怀桑斜倚在那张太师椅上,出神地望着窗外的雪。

这场雪是夜里突然降下来的,聂怀桑早间推门的时候,寒风夹着飘飞的雪花涌入室内,旋飞片刻缓缓落于地上,外面已经是一片肃寒,银装素裹。

他忆起往昔聂明玦还在的时候,纵使漫天飞雪也还是要晨起练刀,霸下在风雪中呼呼而舞,几乎成了这清冷的不净世里最生动的景色。

大哥走后,清河已经许久没有落过雪了。如今尘埃落定,大仇得报,这雪下得倒有些意思。

聂怀桑盯着那缓缓飘落的雪,嘴角浮出一丝笑意,眼中也染上了点点欢愉,扇子柄一下下地打在书案上。

他心不在焉地答道:“知道了,江宗主大婚,依祖制备礼,我亲自去。”

那人总算是松了口气,应下后,又问:“宗主还有什么吩咐?”

聂怀桑回过神来,随手翻了翻面前的几沓文书,淡淡道:“晚间再来,多拿几篓银炭,把屋里的火盆弄得暖和些。”

下属怔了怔,诧异地抬头望向聂怀桑。

他在聂家地位虽不高,也是有些资历的,不然传递文书这样的事情怎会落到他手上?这般细枝末节的粗活,吩咐给普通的下人就好,怎么平白地让他来做?

聂怀桑似是看出了他的不满,眯起一双狭长的眸子盯紧了面前的人:“怎么,不懂我在说什么吗?还是我使唤不动你?”

“不……不是……”心惊肉跳。

“行了,下去吧。”聂怀桑懒懒地挥了挥手,属下如释重负,几乎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聂怀桑的房间。

看着那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聂怀桑挂着笑的嘴角垮了下去。

自己这是怎么了?最近的脾气真是越来越不好了,刚刚那人看自己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在看一个小怪物……

他有些疲惫地伸手按住突突狂跳的额角,深吸了几口气,冰凉的空气涌入肺部,这才冷静了下来。

聂怀桑起身,踉跄了一下,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他强忍着一阵头晕,按下墙上的暗格,一个密道从书柜后显现出来。密道的尽头是个极狭小昏暗的密室,密室内别无他物,只安放着一张普普通通的床。

聂怀桑闪身进了密室,径直走到床前,望着床上被铁链层层封锁的人,他心底忽然涌上止不住的疲倦和劳累,一头栽倒在那又冷又硬的床上。

密室地处幽僻,阳光照不进来,连空气都透着令人窒息的冰冷。

他自小畏寒,以前每逢冬日,大哥总是会拎着他的领子把他从被窝里拽出来,一边骂他不成器,一边却又把不净世最好的炭拿来给他用。

大哥走后,他是家主,衣食住行依例一概是聂家最好的,可那样的温暖,终是回不去了。

聂怀桑侧躺在床上,视线所及,正是聂明玦的侧脸。虽然已经僵化,可眉宇间依稀仍能辨出昔日的剑眉星目,英朗俊美。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聂明玦的脸颊,温热的指腹摩挲着上面的裂痕。

生死不离,莫失莫忘。

这才是至亲。

“大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怀桑不懂啊……”

聂怀桑圆润的指甲划在聂明玦的胸口,聂明玦的身体早已经千疮百口,观音庙一夜之后又徒增了很多新的伤痕。

虽然聂明玦已经不知道疼了,可聂怀桑却感同身受,那疼痛仿佛到了他身上一般。

他想把聂明玦的心挖出来看看,可人已经凉透了,心自然也是凉的。

聂怀桑冷笑,指甲向下深深地划了下去,那刀枪不入的躯体上竟然留下了丝丝红痕。

“大……大哥?”聂怀桑恍惚了一下,猛地支起身子,盯着聂明玦的脸。

从棺中将人运出来的时候,为防意外,聂怀桑特地以十二道灵符埋入聂明玦的身体里,将他再次起尸的可能完全压住。

但这也意味着,聂明玦再也不会醒来。

聂怀桑说不清自己是为了什么,他其实并不想报仇,他只是想让兄长好好地陪在自己身边。可如果不这样做,一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到那时,不仅是大哥,就连自己也无法自保。

那如今这又是……

他一边期盼着奇迹的降临,一边却无比恐惧。

若是真的重回人间,大哥会是以前那个英朗刚健的兄长,还是一个丧失意识的走尸呢?

他没有魏无羡和薛洋的本事,更炼不出鬼将军温宁那样有意识的走尸,守着个活尸和看着个死人,哪个才更好一些?

“大哥,大哥!”聂怀桑颤抖着唤了两声,小狐狸一般狡黠的双眸紧盯着聂明玦,“大哥,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

屋内是一片寂静。

只余风雪呼啸,飒飒不止。

聂明玦眼中似有光泽闪过,却只是一瞬,紧接着又陷入了无边的死寂,如一汪望不到的深潭。

聂怀桑等了很久。

直到屋顶的雪在日头下融化,雪水顺着檐口滴落在泥土上,一滴、两滴、三滴……

他无力地将头靠在聂明玦那冰凉的胸口,纤细的双臂从身前搂住聂明玦的身体。

“大哥……”

聂怀桑的声音夹杂着些许哽咽,疲惫又嘶哑,再不复年少的清朗。

他闭了眼睛,一行浑浊冰凉的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凝在那瘦得尖尖的下巴上欲坠不坠。

“虽然你已不知冷暖,怀桑却还是想为你挡下这世间风霜啊。”





END.



聂怀桑闭了眼。

眼前是一片春和景明。

樱吹白雪,落英缤纷,碎光透过间隙。

聂明玦着一身淡赭衣袍立于树下,仰头望着那漫天飞花,肩头金线描绘的兽头纹熠熠闪闪。

聂怀桑伸手,落花从指间流过,像细碎的沙子,随风而逝。

这个梦聂怀桑做过无数次,不同与往日的是,这次那簌簌的落花并没有化作锋利的刀子将企图抱住大哥的自己切割成千万碎块。

他安然穿过花海,狠狠地撞进大哥的怀里。

泪水突然汹涌地砸了下来。

聂怀桑翻了个身,双臂紧紧地抱住床另一侧聂明玦的尸.体。

“大哥,怀桑想你了。”





放人设了,给聂大佬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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